2009年1月26日

聖誕前夕五十二小時

這里的房間是一個只有一種顏色的世界...

從天花板到墙壁,床褥到遮簾,地毯到窗簾;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幾乎都是藍色的。淡藍色的遮簾溫柔地安撫了窗外射進來的陽光,讓透進房間來的光線,淡淡地在不是藍色的大理石地板上也抹上一層溫和的淺藍色。

在這一段時間里,在這房間里,就只有一種顏色的存在。

就在這里,我病了。是病嗎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種痛的感覺,接近三天,就算沉睡仍然擺脫不了那種痛楚。就像在一個沒有盡頭的黑暗世界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捆綁緊抓著,沒法抵抗,也無從逃避。清醒、昏睡、再清醒、再昏睡……就這么一直來來回回地徘徊著,有時候連是清醒還是昏睡,是死了還是活著,也不清楚。

在這一段時間里,感到慶幸的是:難得清閒。看書。看戲。聽歌。聊天。偶爾思考。

托春兒的福,看了九把刀的《等一個人咖啡》。我壓根兒沒去想過會接觸九把刀的書,也沒想過要去看他的書,雖然常聽身邊的同事說九把刀的書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而我卻沒有太大的興趣或刻意地想去找來看。但在醫院無聊沉悶的空檔裏看了《等一個人咖啡》,卻發現:呃,其實還不錯看的嘛。

另,佳蔚非常細心體貼地幫我收拾及準備了換洗的衣物與用品,還給我帶了不少的影片,留下MP3借我聽歌,擔心我在這里的這段時間悶得發慌呵。她還“沖動”地沒有先請假或知會上司一聲就擅自決定留在醫院陪我過夜,結果就因沒去上班而被相關人士嘮叨了一番。我禁不住心底內疚,帶著幾分感動。

還有一種感覺,是幸福。看到春兒為了陪我在醫院等候辦入院手續而在醫院坐上了一整天,把手上的工作都耽擱了;勇勝佳蔚為我準備日常用品奔波來回醫院;同事明俐為我準備愛心藥材湯;接到政權從臺灣撥來的電話關心;美錦秀芬熱切的關懷等等...身邊的朋友同事,濃濃的友誼,不是語言所能表達,從日常生活中無遺地顯現出來,微妙的動作,善意的微笑,真誠的關懷,溫馨的祝福,些許勝過親情,帶著幾分溫暖。擁有一份友誼,是一份寄托,是一份平靜,人生多一分信任,多一分輕松,多一分珍藏,多一分美麗。

其余無聊的時間,我常常不小心就掉入思考的空間裏。在思考的時候,聽聽自己心裡的聲音,偶會暫時地失去一些感覺,例如觸覺、嗅覺和聽覺,這是我記得我當時思考時比較深刻的印象。人偶爾得這樣和自己說話,而我已經很久沒這樣和自己說話了,因為處於工作的狀態,可以忘了內心真正的自己。我甚至害怕那個沉睡中的自己會突然醒來,掌控著我目前的世界,即使現在是不甚快樂的,即使我現在只能假裝快樂,我也不願她醒來。因為,我害怕,我的淚水會奪眶而出。我不願自己是個容易掉淚的女孩。這是我承諾過自己的事。

在醫院呆了兩天,吃喝拉睡,沒有異樣,生活正常得很,只是感覺換了個休息的地方、睡覺的床位,如是而已。有一件較特別的事情就是,因左手插著針吊著水,因此沖涼換衣非常不便,而竟用上一小時來沖涼,破了前所未有的記錄。

還有,每天都有不同的護士小姐來給我打針吃藥。一天三位,總共九位,不同的陌生面孔,都是實習護士的美眉呵。

勇勝和佳蔚不時打電話來提醒我向醫生了解病況及詢問什么時候可以出院,擔心我得在醫院度過圣誕節。

于是,一見到護士小姐,我就問:請問我可以出院了嗎?護士小姐笑笑:醫生還沒說可以。

再看到護士小姐,又問:醫生來了嗎?護士小姐邊幫我把脈,邊說:還沒。

又見到護士小姐:醫生什么時候會過來?護士小姐把藥丸遞給我:應該差不多會來了。

聖誕節前夕,女醫生穿著大紅上衣,白醫生袍,高跟鞋聲咯咯喀喀地走進來,滿面笑容:要在醫院過聖誕節嗎?我搖頭:不要。

醫生笑:你可以出院啦。

那我為什么需要住院兩天?

你肚子痛啊,就留院觀察咯。

喔。

晚上,勇勝和佳蔚來接我出院。

辦出院手續拿報告。哇,兩天千多塊的住宿費還真的不是「蓋」的,若是我自掏腰包,還真傷得有夠嚴重叻!

這是一個難得的經歷,希望不會再重溫舊地。

再見,阿順達醫院。

一個人們應該不會想久留的地方。


(生活中,總有那麼多出其不意的事情發生,驚的、喜的、開心的、難過的。不管願不願意,它們都在恣意地發生著。給關心及照顧我的親愛の朋友:你們是我沒有法定與血緣關係的親密家人。謝謝你們,在我的生活中佔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1 回复:

ice 说...

对不起,不知道你生病了!没有第一时间问候你,惭愧!现在身体状况如何啊?我记得那几天有约你出来shopping的!不过看到你的近照,你还是一样嘻嘻哈哈,还是那么漂亮哦!好好照顾身体!
在新的一年,我祝福你:身体健康!事业顺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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